作者简介：白文刚，中国传媒大学教授、中国传媒大学政治传播研究所副所长
文章来源：《对外传播》2022年02期；本文获得中国传媒大学亚洲传媒研究中心科研资助（项目编号：AMRC2019-1）。
摘要：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需要引入文明传播的视野。这是由人类历史的特征、当代世界的发展和中国共产党诞生、奋斗的特定背景决定的。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就主题而言，一是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明学习借鉴西方文明的贡献，二是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对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贡献；就方法而言，关键是要突破西方主导的旧历史观及建于其上的话语体系，在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的基础上创新话语体系。这种创新既要体现中国文明基因，又要体现文明借鉴色彩，还要体现时代实践特色。从文明传播视角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从更深层次对相关问题的思考，也是推动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努力。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故事；文明传播；文明互鉴
一、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必要性
二、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核心主题
（一）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明学习借鉴西方文明的贡献
（二）中国共产党对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贡献
三、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关键方法
（一）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
（二）在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上创新话语体系
四、结语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壮阔征程，正在日益深刻地影响着世界文明秩序与文明演变。在这种背景下，讲清楚当代中国发展的逻辑和前途，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自然成为中国政治传播和国际传播的重要使命。从人类历史经验和当代世界格局来看，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不仅需要从传统的传播学视域研究推进，还需要引入文明传播这一新视野，也即从文明与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角度来思考相关问题。
一、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必要性
之所以需要从文明传播视野讲述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因为人类历史从根本上来说是文明发展和交流的历史，而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伟大成就和深远影响，只有置于中国文明发展史和中外文明交流史的视野中才能予以更加准确的解读和评估，也才能使世界更加准确、深刻地理解中国共产党及其百年奋斗的伟大历史意义。
首先，从历史的长时段来看，人类历史的发展和交流都建立在文明的基础上，因此理解人类历史，需要以文明为单位。在当今世界具有重要影响的美国著名政治学家亨廷顿曾指出：“人类的历史是文明的历史。不可能用其他任何思路来思考人类的发展。”[1]20世纪以来众多具有世界影响的历史学家和社会科学家，也非常重视以文明为单位书写和解读人类历史。如我们熟知的历史学家斯宾格勒、汤因比、费尔南·布罗代尔、威廉·麦克尼尔，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迪尔凯姆、艾森斯塔特、沃勒斯坦等等，都是文明研究的大家。这些学者及其经典著作，充分证明了文明对我们理解人类历史及其发展的重要性，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动，不但是人类文明史发展的常态，也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演变的重要动力。这种文明之间的交流互动其实就是文明传播活动，或者说具有文明传播的因素，因此需要从文明传播的视野予以考察解读。
其次，从当代世界发展来看，多文明因素对世界的影响日益凸显，因此从文明传播角度理解世界变得越来越重要。由于西方文明凭借其绝对优势在近代的强大影响力，19世纪、20世纪的世界基本上是被西方单一文明主导和塑造的。但从20世纪末开始，特别是21世纪以来，随着西方文明走向相对衰落，多文明因素对世界的影响正在日益增强。早在上世纪90年代，亨廷顿就敏锐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指出，历史上，全球政治第一次成为多级和多文明的；以文明为基础的世界秩序正在出现，[2]并因此提出了风靡全球的“文明冲突论”。21世纪以来，这一趋势日益凸显。当今世界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从国际关系或者世界发展的视野来看，最根本的体现就是东西方文明实力对比正在发生的深刻变革。随着实力的演变，西方文明基于自身价值观念、历史经验和利益需求构建的一套关于人类发展的概念和理论正受到挑战，近几百年来被西方文明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各种文明正在重新寻回自己的价值观和文明尊严。这样的背景提醒我们，在国际传播和政治传播研究中重视文明因素，从文明传播视野理解推动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具有前所未有的紧迫性。
最后，从中国及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来看，着眼于文明层面，关注其在文明传播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更是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中国不仅是一个国家，更是一种文明。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它在漫长的历史中、在世界文明传播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中国共产党诞生于近代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强烈碰撞的历史背景之中，它本身不仅是文明传播的产物，而且领导近代积贫积弱，处于衰败状态、面临亡国灭种危机的中华民族科学借鉴西方文明先进因素，并加以创造性地转化和发展，经过百年奋斗，带领中华文明彻底摆脱了近代悲惨的境遇，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之路，迎来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正在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的中国寻求讲好中国的故事、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在更加平等的基础上推动世界各国文明交流互鉴。文明传播的视野，着眼于从世界各文明之间交流和互动的视野来理解世界历史，力图突破西方文明主导的以西方为中心的历史观和世界观，为中国积极追求的文明平等对话和文明交流互鉴提供理论基础。
二、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核心主题
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首先要确立故事的主题。文明传播，着眼于文明史的宏大视野，重点关注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动，所以从这个视角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其核心主题一是讲好中国共产党成功借鉴西方文明先进因素，带领中国走向文明复兴的故事；二是讲好中国共产党推动世界各国文明走向平等对话、交流互鉴的故事。
（一）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明学习借鉴西方文明的贡献
从文明传播的视野来看，开始于鸦片战争的中西文明交流，以西方文明对中华文明的强势输出为特征，中华文明处于弱势和客体地位。因此，从这个视角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关键是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如何在西强东弱的文明传播格局中既保持开放性，又保持自主性，领导中国创造性地学习借鉴西方文明的先进因素，推动中国走上文明复兴之路的逻辑和贡献。
其一，从观念层面来说，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选择马克思主义，并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次飞跃的内在逻辑和伟大意义。
从文明传播的角度来看，面临西方文明的强大冲击，近代中国的首要任务是在观念层面正确应对西方思想。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中国人已经就如何应对西方思想做过艰苦探索，但这些探索都失败了。直到受俄国十月革命影响，中国先进分子找到马克思主义并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才在庞杂的西方思想库中找到了能够指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真理。在党的百年奋斗中，中国共产党人不断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现了三次历史性飞跃，在指导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伟大成功、推动中华文明走向现代化的同时，也使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断相融互构，持续创造着中华文明的文化新形态。
其二，从制度层面来说，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建立并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历史必然性及其对中华文明复兴的伟大意义。
面对西方文明的强势输出，如何选择借鉴西方文明的先进制度，推动中国从传统向现代转型，是作为文明传播客体的中华文明在近代面临的关键挑战之一。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中国已经借鉴西方作过多次现代制度的创制，但无一成功。中国共产党在取得革命胜利之后，借鉴苏联的经验，成功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共产党又积极学习借鉴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有益成分，展现了吸收人类文明一切优秀成果的开放态度。值得指出的是，中国共产党在以开放心态学习借鉴他国制度文明的同时，展示了坚定的文明自觉性和自主性。这不但表现为在全球社会主义面临困境时中国毫不动摇地坚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而且表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包含对中国传统制度优秀因素的传承和转化。这种融合了中西文明优秀基因的社会主义制度正在日益展现出其独特的优越性。
其三，从实践层面来说，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既积极吸收西方文明先进因素，又坚持从中国实际出发，独立自主地探索并成功走出了特色鲜明的革命和现代化建设的中国道路的内在逻辑和历史意义。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开始是向苏联学习。但是，在照搬苏联模式遭遇挫折之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吸取经验教训，从中国国情出发，艰苦探索，走出了一条成功的中国革命道路，领导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站起来。在现代建设上，中国共产党既学习借鉴过苏联模式，也学习借鉴过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但是，不论是对苏联模式，还是西方模式，中国共产党都不迷信、不盲从。特别是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西方得意地宣布“历史终结”，西方现代化模式被吹嘘为唯一的现代化模式之后，中国共产党却领导中国走出了一条成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带领中国人民从站起来走向富起来、强起来，创造了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中国奇迹。这不仅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展现出光明前景，而且引领中华文明重新回到世界前列，中华民族的文明自信也日益增强。
（二）中国共产党对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贡献
文明平等交流互鉴，是文明共存和文明传播的理想。但从文明传播的历史来看，强大的文明往往凭借实力强势向弱势文明输出，弱势文明往往处于传播客体地位，难以在平等地位上开展交流互鉴。特别是自16世纪西方文明兴起以来，所谓的文明传播，主要表现为西方文明对世界其他文明的强势输出，并因此而引发激烈的“文明冲突”。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的百年奋斗，深刻地改变了世界文明格局，推动世界文明传播向着平等交流互鉴的新境界不断迈进。从这个视角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应该重点着眼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的百年奋斗为推动文明传播进入文明交流互鉴的新阶段所作出的重大贡献。
首先，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百年伟大征程、伟大成就改变了世界文明力量的对比，为世界各国文明开展平等对话、交流互鉴创造了前提条件。
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不仅彻底摆脱了西方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华民族的百年奴役，而且大大激发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追求独立和平等的勇气，为改变不合理的世界文明格局和国际秩序作出了重要而持续的贡献。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发展奇迹。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且军事、科技力量也取得了长足进步。中国实力的迅速增长，缩小了中西文明之间的实力差距，为文明之间的平等对话和交流互鉴创造了基本条件。
其次，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百年奋斗创造的文明新成果，为世界文明对话提供了新内容。
由于现代化起源于西方，因此数百年来，西方文明一直掌控着现代化的话语权，特别是自苏东剧变以来，西方建立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的现代化模式被西方国家高调宣扬为唯一的现代化模式。但是，中国共产党却领导中国人民在学习借鉴先进文明成果的基础上，成功走出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不但仅用几十年时间就走完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而且创造了人类文明的新形态，为世界现代化道路提供了中国模式。就政党文明本身来看，中国共产党不仅是现代世界第一大党，而且在其百年奋斗历程中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且成熟的制度与文化。这些制度和文化与常见的西方政党的制度与文化有显著差别，也能成为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内容。
最后，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积极致力于推动世界各国文明平等对话和交流互鉴的自觉意识。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就是具有世界眼光和人类担当的政党。《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一百年来，党既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也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以自强不息的奋斗深刻改变了世界发展的趋势和格局。”[3]从历史来看，追求各民族平等共生、和平共处，推动公平合理的国际秩序的形成，一直是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目标之一。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更是展现了推动世界文明对话和交流互鉴的强烈意识。面对西方宣扬的“文明冲突论”“中国威胁论”，中国共产党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积极提倡文明对话和文明交流互鉴，指出“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4]并提出了一系列文明交流互鉴的原则，引领了当代世界文明对话的潮流。
三、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关键方法
从文明传播视野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需要多种方法。不过和讲好中国故事一样，最关键的，应该是在新历史观的基础上创新话语体系。之所以称之为关键方法，是因为历史观及话语体系深刻影响着故事的讲述，而西方主导的历史观和话语体系，又是我们讲好中国故事、中国共产党故事面临的最大挑战。
这个方法，包括两个重要步骤：一是突破西方主导的以西方文明为中心的历史观，特别是世界史观，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二是在新历史观的基础上创新话语体系。这两个步骤是相互关联的，历史观的改变是话语创新的前提和基础，而话语创新又能反过来强化新历史观，帮助我们在新历史观的基础上讲好故事。
（一）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
从人类文明史来看，18、19世纪以来，随着西方文明、军事、经济、政治力量在全球的扩张，在文化领域，西方文明也建立了自己的文化霸权，而以西方为中心的历史观就是这套文化霸权的基础。西方把这套历史观推广到全世界，就自然地掌握了讲故事的主动权。
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就是要突破西方主导的以西方为中心的旧历史观，特别是世界史观。从历史的长时段来看，这套历史观不但不能准确反映世界文明发展的历史，还阻碍了文明之间平等对话的可能性。因为从这套历史观出发，西方始终是世界文明的中心，甚至于西方文明就等同于文明本身，西方文明的特征，就是现代文明的特征。其他文明唯一的前途就是走西方文明已经走过的道路。既然如此，所谓文明传播，特别是现代文明传播，就成为了西方文明的单向输出，其他文明只有学习、模仿西方文明、并最终走向西方文明的这样一条发展途径。依照这样的历史观观察世界，当然不可能有所谓平等的文明对话和交流互鉴。
从文明传播的视野来看，所谓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一是讲好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华民族独立自主地学习借鉴西方文明先进因素，从而实现国家现代化和文明复兴的故事；二是讲好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推动世界走向文明平等对话、交流互鉴的故事。从这一目标出发，自然要求突破西方主导的旧历史观的束缚，真正从长时段文明交流互动的世界史视野，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因为只有从这样的新历史观出发，才能充分展现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在面对西方文明强势输出时独立自主地学习借鉴，不盲目拒绝、也不全盘接受的重大意义，才能充分表达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正在复兴的中华文明不同于西方文明的文明传播态度。从五千年世界文明发展交流史来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无疑更符合历史实际，也充分体现了文明之间的平等关系和交流借鉴的必要性。因此，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首先和关键的一步，就是突破西方几百年来建立的在全球处于垄断地位的旧历史观，着眼历史的长时段，建立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
（二）在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上创新话语体系
从整体来看，现代世界的话语体系是由西方文明创造和主导的。正因为如此，西方文明牢牢掌握了文明交流中的话语权，并依靠话语权维护了以西方为中心的历史观，形成了西方文明在文明交流中的话语优势。我国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话语创新在对外传播中的重要意义，力图通过话语创新突破西方话语的束缚，讲好中国故事、中国共产党故事。
从文明传播的视角来看，我国话语体系的创新需要建立在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之上。具体而言，包括三个方面：第一，话语建设要体现中华文明的文明基因。从西方话语体系来看，它的很多概念都扎根于西方文明史中，并非都是现代的创造，只是添加了现代的元素。正因为如此，才体现了西方文明的连贯性和优越性。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是五千年中华文明的延续和发展，所以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在话语创新方面，自然也应该体现中华传统文明的优秀元素，并努力使其现代化。第二，话语建设要体现文明借鉴色彩。中国共产党领导现代中国进行的伟大奋斗，是在中西文明交流碰撞的背景中产生的，因此不可避免地要大量使用产生于西方的“外源性概念”。[5]但在使用这些概念和话语时，要充分认识到其西方文明背景和局限性，并依据中国实际予以界定和改造，使其中国化，以便更准确地讲述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的故事。第三，话语建设要体现时代实践特色。所谓体现时代实践特色，就是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现代中国的发展实践中提出新概念、新表述，用以表述之前概念、话语不能准确表述的内容和意涵。从人类历史来看，不仅不同文明会有不同的概念、话语，不同的时代也会有不同的概念、话语。所以从文明对话的新历史观创新话语体系，也要积极从现代实践中提炼新概念、新话语，并将其融入整个话语体系当中。
需要说明的是，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讲好中国故事，包括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要和国际接轨，尽量用西方能听懂的概念。从文明传播的角度来看，这未免有失偏颇。首先，从文明对话的历史观出发，我们应该以平等的态度开展交流互鉴。所谓与国际接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使用西方的话语，这本身就不是文明平等对话的姿态，而且作为有自己五千年绵延不绝文明史的中国，其实践也不可能完全用西方的话语讲清楚。所以，从文明传播的视角来看，我们应该从文明对话的历史观出发，构建融通古今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新理论。唯其如此，才有可能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讲好中国故事。
四、结语
从文明传播视野讲述中国共产党的故事，从根本上来说，首先追求的是中西文明的平等地位和平等对话，所以其主题和方法看上去似乎与我们常常讨论的传播思路不尽相同，甚至大相径庭。但从长远来看，这样的视角和思路是必要的。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也好，讲好中国故事也罢，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改善中国形象。但是，由于西方文明近代以来在全球的强势传播，不论是历史观还是话语体系，都是以西方为中心的。如果不从文明传播视野着眼，首先打破这种历史观和话语体系桎梏，中国就很难真正平等地与西方文明开展对话和交流，也就很难讲清楚自己的故事，当然也就不能真正讲好自己的故事，从而建构理想的形象。从文明传播视角着眼，虽然看似要经历漫长的过程，但这是从更深层次着眼的思路，是文明自觉的必然选择。需要说明的是，这样的努力绝不是要复制西方的文化霸权，而是推动不同文明交流互鉴的努力。
参考文献
[1][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2][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年，第4页。
[3]《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64页。
[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58页。
[5]杨光斌：《世界政治理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年，第73页。
